【文正】羡慕你

声临其境刚柔并济组

朱亚文X尹正

为了庆祝自己买的股票也有涨停的一天,因为和陈凯歌导演完全脑了不同的版本,意思意思改写一下节目里的那段自由发挥。勉强算是个开头,或者是大纲。积雪上头所以逻辑随便看看,真人无关,自娱自乐。


正文


“其实我很羡慕你。”

是尹正临走前给朱亚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朱亚文想把这句话接过来,还他这个弟弟一句‘我相信你也会很幸福’。可年轻人已经戴上了耳机,拽着登机箱走进了安检的通道。

连头都没回一下。

于是,朱亚文只好打开手机,把要嘱咐的话和到那边之后的银行卡号,一并给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发过去。等屏幕跳出邮件投递成功之后,他关上了手机。

还叹了口气。

 

尹正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他是尹正名义上的哥哥。

两个人生下来都是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任何血脉上的亲人——足以给他们身份抑或名姓。

他们俩的缘分,不过是被扔在了同一家福利院的门口。

只不过一个被扔在夏天,一个被扔在秋天。秋天与夏天之间,又隔了七八个春天。

就这样,尹正还在被护工姐姐们换尿布的时候,朱亚文已经成了福利院的孩子头头。他那时候才十岁,却已经能看出长得俊俏,再加上性格生得好——调皮却不捣蛋,说话也讨人喜欢。人情冷漠的福利院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

但人人喜欢他,都比不上后来的尹小朋友喜欢他。

尹正是早产儿。先天不足,缺斤少两。被送来的时候都以为养不活,所以就给最年长的护工取了个名字叫山鸡,说是贱名福分长。

而朱亚文呢,那时候也有个异曲同工的名儿,叫狗蛋。

因为其他的孩子送来时,都或多或少会留下点信物、或者名字。所以山鸡和狗蛋就罕见地成了福利院里唯二只有小名称呼的孩子。更何况这名字取得鸡犬相闻、鸡鸣狗吠、鸡犬升天的,护工们当时一偷懒,就把养到会走路的尹正扔给了朱亚文带。

只是两个男孩,一大一小;一个只会哭,一个只会笑。就连最老的护工一开始都以为是鸡犬不宁的结果。

可谁都没能想到,山鸡这孩子还真被狗蛋养了起来。

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写字,第一次咯咯咯地笑……尹小朋友人生里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是朱亚文小朋友十岁之后的杰出大作。以至于遥远的未来后者想旧事重提的时候,前者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消失到地球的另一边。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只能说当山鸡还是山鸡,狗蛋还不是朱亚文的时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生活在矮小的福利院里,要好得就跟真正的兄弟一样。

而这种要好、要好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呢?

要好到了有一天,福利院来了一个温和慈祥的老爷爷,说要接走狗蛋的时候,山鸡人生新的第一次又出现了。

山鸡第一次哭了。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想来接走狗蛋,毕竟狗蛋是整个福利院里最懂事、最聪明的孩子。但以往来的那些大人们都没能成功,他们要不是太急切了,让福利院的护工们心生怀疑;要么就是太敷衍,让其他的孩子们感受不到半点的真心诚意。不过,这也都不是狗蛋不愿意走的原因。狗蛋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可以当任何人的小孩,却偏偏只能是山鸡一个人的大人。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一次来的那位老爷爷,自称是狗蛋唯一的亲人。

他说,狗蛋是他早逝的儿子唯一留下的私生子。他说狗蛋不叫狗蛋,如果按辈份排,狗蛋的真名应该叫朱亚文。他还说,他太老了,老到再见不着孙子,他就可以直接入土了。

这时候的狗蛋十八岁,山鸡十岁。

下个月,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要进行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考试之一,而他们头顶的房子甚至付不起任何一所最普通的大学最普通的学费。

狗蛋动摇了。

他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裤子的山鸡,又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老爷爷,接着用上了自他出生以来最礼貌的声音,说:

我能和您单独谈一下吗?

裤子松手的一刹那,山鸡便哭了。他哭了一整个夜晚,又一整个白天。但朱亚文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回过头看他一眼。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有人忐忑地问,问两个当事人彼时彼刻都是怎样的心情,两人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你得到了一些东西……”

“那必将也同样地失去另一些。”

 

这之后,朱亚文很久没有再见到尹正。

直到他大学毕业,拿到国外进修学校的通知书的那天。医院VIP病房的老爷子突然下了一个命令,让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回到家里,来给他这个下一任的接班人践行。

也就是在践行的当天,朱亚文再一次见到了山鸡。

或者说不能再叫山鸡了,而是他已故父亲的亲妹妹——也就是亲手被老爷子逐出家门的唯一女儿——他的小姑前些年收养的养子。十五岁左右的小男生,戴着副比人脸还大的耳机,窝在没人敢坐的沙发上翘二郎腿朝自己歪头一笑。

“你好,我叫尹正。”

 

这场重逢令人惊喜,但不足以令人愉快。

因为就连在家里打扫多年的梅婶都知道,他那小姑收养尹正的目的是有多么不怀好意。朱亚文清楚地知道,知道他们脚下这栋新的房子太大了,大得吓人,可以容纳数不清的名声、地位,乃至庞如烟海的财富——却唯独容不下人心。

 

因此,在那场以践行为名的重逢之后,朱亚文和尹正一共又在公开场合见了三次。

一次葬礼,一次法庭,一次监狱门口。

葬礼上,朱亚文摆正了给老爷子棺前献花的尹正的领结,在他耳边温和低语:

“不管你要去到哪儿……如果你累了,如果你想家了,你就回来。”

法庭中,尹正对站在被告席的朱亚文侧过脑袋:

“……但是话说回来,有时候也别硬撑着。弦崩得太紧,终归有一天也是会断的。”

监狱门口,朱亚文蹲下来,揽过刚刚送别了‘母亲’的尹正的肩,将人抱在怀里说:“我们没有父母,但我们在一起长大。以前觉得苦,但现在想想,没有比那更甜的。”

尹正挣开了他的怀抱,人站起来。可眼泪却在方成年——还未脱稚气的眼眶里打转、汇聚、又涌出,一股接着一股地流下。他控诉:“谢谢你,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你拥有的东西,我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拥有。”

沉默半晌,朱亚文抬起头回答他。

“那不是我拥有的,而是我欠家里。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又犹疑地说:“等小姑真心悔过,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我一定帮你接她出来。”

话音落地,对上的视线却是那么不可置信。从上往下,尹正怔怔地看着朱亚文,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可仔细一想,他又笑了,毕竟对方可能也从未认识过自己。

 

所以他迈开腿,将蹲在地上正要起身的朱亚文绕开。说:“再见。”

“再见。”

 

再见便是今日。

今日是尹正告别大陆,出国学习音乐的日子。这是他从小的梦想,朱亚文对此再了解不过。所以他假借了小姑继承的遗产的名义,把他的这个毫无血缘的弟弟,送去读国外最好的音乐学校,学最好的音乐。

 

可谁都没能想到。

两年后,一则新闻登上了报纸媒体娱乐专栏的最小的一块版面,和当页的板块头条遥相呼应。

“尹正:音乐学子的半路出家选秀之路——一颗演艺新星的冉冉升起?”

“喜结良缘!知名女星XXX曝订婚对象为圈外商业巨子!”

 

报纸被其中的一名当事人揉烂在手心,又重新展开。那人深吸一口气,随即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柄剪刀和一个办公册,小心地将其中一份报道上配的一张小小的写真——给剪了下来。

剪的中途,他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的照片是一张和写真上的明星肖似的脸。

放下剪刀的手顿了一下才把手机举起来,举到耳边。手机的另一端,是长久的寂静,长久到接电话的人都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才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响起。

“哥,我回来了。”

抓住手机的五指渐渐捏紧,而另一只手,则轻微抽搐地把那朴素无华的办公册翻开。直到依旧一模一样却又渐渐成长的无数张脸,一页一页地出现在眼前,属于手指主人自己的声音才温和响起,那是漫长岁月里的一成不变。

 

“欢迎回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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