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李】一晨之计（似是而非番外二）
前言：接结局的流水账后记，第N次考驾照失败后沦为天线宝宝文体。
正文
李达康是留下来了，但也就留了一晚上。
留的晚上两个人什么都没做，情绪大起大落的后果就是中老年人滔天的困意。看了一下新闻，聊了会天，京州市市委书记歪在沙瑞金客厅沙发的扶手上就睡了。
还是被收拾了房间的省一把手走出来发现，半抱半扶没将人吵醒就把李达康抬进卧室里。简单脱了后者的裤子和外衣，沙瑞金给躺好的两人都掖好被角。
闭上眼，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早上睡得浅，李达康第一个醒。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半边身子压了个人，压得独自睡了七八年的京州市委书记差点没第一时间报警，才在荡去睡意的惊惶里，看清下巴埋在自己和枕头之间的人脸。
是沙瑞金。
昨晚的记忆如清晨的鸟雀般出巢，在李达康的脑海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叫得他心烦意乱，想起床去刷牙洗脸。却发现腰刚抬起来，就被一股小心的劲给拽回被子里，温暖的胸膛贴了僵硬的脊背。后脑勺的碎发被人蹭了蹭。
“再睡会……”
还是沙瑞金。
绷直着脖子，李达康听背对的人模模糊糊呓语了几句，又低回成之前的绵长呼吸。伸出手抓了床头柜的手机，他看了看锁屏上的时间。
早上五点，还是凌晨。
叹了一口气，他打了个哈欠。原本打算将腰间的胳膊挪开的五指走到一半，手搭在对方小臂上的李达康还是困了，不知不觉沉回了梦乡。
七点，闹钟响了，两人同时起床。
李达康在浴室穿衣洗漱，沙瑞金下楼给大师傅打电话说多送份早餐。
电话打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来，沙瑞金掩了话筒隔着半层楼问另一份早餐的主人想吃什么。声音传到浴室里正刷牙的人右手一抖，泡沫擦到了脸上。
随便！
拿起话筒，沙瑞金点了一份中式、一份西式。
道理很简单，李达康吃中式，那他就吃西式的；李达康吃西式，那沙瑞金就吃中式。
分工明确，合作愉快。
早餐吃到一半，李达康的手机第一个响起。
是司机小刘打来的，问李书记怎么不在家，车停到公寓楼没人下来。
没说两句，就听另一端又换了个声。
赶着去菜市场的田杏枝同志一顿抱怨，抱怨她表哥昨晚没回也不打个电话，以及今天回不回家里吃饭。
李达康想都没想。
回。
然后看桌对面戴老花镜的人放下了报纸。
撇撇嘴，京州市市委书记勉为其难加了一句。
——回，还要带个客人回来。
电话那端立刻就好奇了。哥，什么客人啊？
举着手机半天的李达康就彻底不耐烦。
——你把手机还给小刘，我还要上班。
然而小刘到底是白跑了一趟。
李达康再霸道，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一时忘事就让人把车从市委大院开到省委大院，又开回市委。更何况招摇，这让像隔壁高育良之类的看到了该怎么想……等等，这育良同志已经进去了。
于是有幸能看着市委李书记跟着省委沙书记前后脚坐上院门口专车的，也就只剩院对面站在窗口刷牙的纪委田书记。只是这次泡沫没抹到脸上，而是生生呛进了喉咙。
车上司机也吞了吞口水。
他问了个以往的早上都不会提出的问题。
“领导，咱们去哪儿啊？”
两个领导同时答话。
——省委/市委。
“……”
李达康先侧了身子，有理有据。
——沙书记，省委近。
听了这话，沙瑞金撇过头也一脸认真。
——达康同志，市委远，更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那到底是省委近还是市委远？
司机小心翼翼地抬头，从后视镜里的自家领导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市委远，又长又远。
又长又远的路，方便人在出发得较早的车上打发工作前仅剩的一点清闲，方便人聊天。
可是聊什么好呢？
“会展中心周围的二期绿化工程已经到了尾声……
“前面是新建的第几号线。
“光明峰的项目停摆了四个月……
“……京州城市广场的拆迁不能再有拖延。
……”
李达康知道自己大概是把天聊死了。
一身昨天的西装背对着车窗，窗外不断闪退的城市地标在他的手指下仿佛跳跃成一帧帧PPT，无数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数字翻动在指间……也救不了这就是个照搬开会的场景。
然而后座的另一端，沙瑞金还望着他笑。
笑得李达康一天内几度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省委一把手是笑他讲的话，还是笑他这个人；就像李达康不知道他是真的烦眼前的沙瑞金，还是烦自己，抑或烦两个人事到如今——后座还隔着的那些距离。
但是车在开，司机在看，两人都是要去上班。
除了工作还真是没什么好说，除了距离也只剩距离，无法有任何不满。
直到一番独角唱得口干舌燥，那四个轮子才停下来。
停下来，李达康才发现，他以为会先下的沙瑞金坐到了靠近市委大门的右边。而左边的门外是车水马龙，开一下就难免兵荒马乱。
于是，他只好眼看着汉东省省委书记打开门，下车。
转过身，沙瑞金一只手撑着开始回落的车门，一只手搁在最外侧的车内顶上——怕一天到晚踩了个风火轮的某人把脑袋撞了。
结果就是京州市市委书记边迈出车，边用周围人看沙瑞金的眼神看他。
沙瑞金也不难过。
拉了有点困难的李达康一把，他用上只有一臂距离能听到的话音。
“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然而起身的人眯了眯那薄薄的双眼皮，像是在瞪他：“打什么电话……”
沙瑞金立刻有了个难过的苗头。
然而下一秒，是只有一耳朵才能听到的句子。
是无人能瞅见的角落里，再小心不过的一个蜻蜓点水。
是小心到不远处熙熙攘攘上班的人们，都以为面色沉静的京州市委书记不过是揽了省一把手的肩膀，谈论今天的天气。
……
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唇角擦过耳际。
“我在家等你。”
回省委的车上，司机看那后视镜笑了一路，只怕还要再笑一路的顶头上司。
终于心生好奇地问了。
——您到底想什么呢，乐得这么高兴？
然而沙瑞金没看后视镜，他看窗外的云，看云背后太阳的脸……边看还边摸摸耳朵。
又乐了。
——想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