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高祁/含沙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前言:一个谨慎小心的高老师+只是有点溜须拍马的厅花的平行世界,无关正剧无关党性无关逻辑的三无小甜饼。食用谨慎,阅读愉快。


正文


祁同伟到的时候,高育良正在翻地。

堂堂的政法委书记摘了眼镜、卷着裤腿,三两下挥着锄头,肉眼可见的汗水打湿了半个上衣。

这一幕,吓得省公安厅厅长赶紧从那警车里下来,关上车门就开始卷袖子。

“这事怎么能您来,打个电话让我来干啊。”

从善如流地递过锄头,高育良没有答话,只是擦了擦汗水,找了把椅子坐下。

等气喘匀了,这高书记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些天,没怎么睡好。”

话一出,听得祁同伟心里咯噔一下:“您没睡好?”

是因为他没评上这副省级?

……还是因为刚搬出去没多久的吴老师?

祁同伟在心里天花乱坠地想,没察觉自己把那念头都写在了脸上,引得高育良发笑,又叹了口气。

“都不是。”

都不是,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祁同伟久违地脸上发烫。

 

半个月前,汉东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终于同汉东大学历史系教授吴慧芬,前往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一周前,吴教授搬出了省委大院,买了机票,飞去美国和女儿团聚。

五天前,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以学生的身份,造访了高育良书记的家,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师生谈话。谈话进行得十分顺利,可偏偏在末了,在高书记送祁厅长到门口停好的车前。祁同伟左脚上车又下来,右脚上车又下来,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终于憋出了一句。

“您要不搬我那儿去住吧?”

这一问,问得高育良当天一夜未眠。

两夜未眠。

三夜眼看着要眠,被邻居吵醒。

四夜未眠。

第五夜,不作挣扎,育良书记爬起来拿上了锄头。

——去掘了沙瑞金的门,去园子里翻翻地。

横竖也是睡不着,倒不如做些劳动分散一下精力,顺便也给隔壁的罪魁祸首之一——制造些噪音。

……

“没想到挖着挖着,倒是把你这第二个罪魁祸首给等上门来了。”

弯了下嘴角,高育良笑得高深莫测。

笑得祁同伟心里发毛,连锄头都挥得心烦意乱、乱打一气,逼得高育良赶紧把他这学生拦下。

“你这哪里是帮忙,你这是成心糟蹋。”

话音落地,祁同伟也就停了下来。不擦汗也不喘气,他仅仅把那锄头立着,手搭在木头把儿上。大大的一双眼盯着自己的老师,在那看不见的地方屏着呼吸。

“那您的意思?”

“先去开车。”

 

没开警车,开的高育良的专座。

祁同伟小心翼翼地问去哪儿,专座的主人只答环城路,说是到了该下的路口,就会让他下。

自此,一路无话。

好好的车就这样在无言的气氛里开成了飞机,祁同伟觉得掌心冒的汗和咽下去的口水都能淹死自己。

好在他那老师,终于给出了降落的信号。

“就在这下。”

 

下去的路口,直通汉东省新的地标建筑——京州市国家会展中心。

不是汉大,祁同伟几乎是松了一口气。要让他跟着老师回母校谈两人接下来的话,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这个勇气和脸皮。

可是……“老师您干嘛挑上了这里?”

“安静。”

 

确实安静,根本太安静。

刚刚竣工的国家会展中心,尚未投入使用。崭新的写字楼围绕着用来办露天展会的空旷场地,祁同伟怀疑说话大点声就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所以,在想好了之前,他最好什么也别说。

然而老师这种角色,向来是不会给学生机会。

“你想让我搬到你那儿去?”

陡然的一问,把祁同伟撞了个措手不及。缺少了打太极这项再习惯不过的准备活动,许久不曾直来直去的祁厅长一时之间,被自己抛出去的问题堵了个张口结舌。嘴巴启开又闭上,最后还是决定,怎么问就怎么回答。

“是。”

“为什么?”

“您是我老师,您住过来方便我照顾。”

“哪个老师会住学生家里。”

“吴老师以前就住您家里。”

“……”高育良深吸了一口气。

“祁同伟,我不只是你老师,还是你上级。”

“沙书记也是达康书记的上级。”

卡擦一声,高育良听到自己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看着眼前凝视着自己目不转睛的那张脸,他开始怀疑这一贯慢半拍的学生是不是真的长了本事,竟然都学会用耿直来回避问题,用直球打太极。

平生第一次,高育良刚想发火。

就没了脾气。

“我就问你,我和你吴老师,沙瑞金和那——”

还是算了,政法委瞬间挥走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是什么关系?

“你想我搬到你那里去,又是以什么名义?”

其实高育良想错了,他这好学生不是回避问题、也不是打太极,而是真的没懂自己的老师是在追问何事、又是因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祁同伟,忘了一件事。

一句话。

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

 

“老师,我喜欢你。”

 

高育良扬起了手,又停住。

举高的巴掌不上不下,像是连它的主人都忘记了这一行动的原因。

咧开了嘴,祁同伟笑了,笑得像朵花似的。他把那手牵过来,放自己脸上,捧着。

捧了一会儿,又挪下来放在自己脖颈、搁到跳动的动脉那里。

“您就是现在掐死我,我也说出来了。收不回去,找不回来,想不开。”

高育良觉得这学生是魔障了。

“所以,您答应不答应?”

 

答应了没?

当然没答应。

他堂堂政法委书记怎么可能搬去那省厅的公寓楼。

——当然是省厅的搬过来。


一园子的花花草草,可不能种阳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二楼窗口。

“看什么呢,看得眼睛都不挪一下?”李达康同志一出浴室门,就对汉东省一把手沙瑞金同志这种偷窥邻居的不检点行为提出严肃批评。

——并且挤了一个位子一起看。

“哎哟我的沙书记您真不嫌辣眼睛。”没瞅两眼,京州市市委书记就立刻从那窗台退开,恨不得抹消自己的记忆,跳到七八丈远。

这一幕落在沙瑞金眼里,自然是把他内心的小人逗得前仰后合。但面上,只能是揶揄的,不然得把那捂着眼睛喊自己‘我的沙书记’’的同居人,给笑得翻脸跑了。

“这哪里辣眼睛,”忍着嘴角,沙瑞金装得不以为然。不仅不以为然,还添油加醋。“要我说,这就是一幅我党干部热爱劳动、自立自作的和谐生活画面。你挑水来我耕田,充分利用党和人民提供的每一寸土地……”

“停停停停停。”

一时之间,李达康不知道该是捂耳朵还是捂眼睛。还天仙配呢,这沙瑞金就是成心,成心往他脑子里塞一些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画面。拒绝让那画面更鲜明,达康书记冲进衣柜里就开始找衣服。没一会儿,手脚麻利地就全套上了。

“您就看您那牛郎织女吧,我出门上班,不奉陪了。”

话没说完,人大长腿一迈,离开卧室就往下跑了。

这暴脾气。

像是已经预料到这种发展,沙瑞金也拿件外套,直起身不紧不慢的跟上去。下了楼梯,只见某个跑得飞快的人还等着呢,站那门口好似忘了什么东西又折返回来。

——要不说这官场的职位高低就是和斗争经验成正比的呢。

摇了摇手上藏好已久的水杯,省委书记笑得一口白牙。

 “别找了,在我这儿呢。”

 


与此同时的同时。

一个电话响起。

“喂,老季啊。是我田国富。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你们那检察院宿舍还有空房吗,这省委大院没法呆了,诶诶,别挂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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